夜里,赵宣宣和巧宝、双姐儿一起睡,团聚的悄悄话还没讲完。
唐风年独守空房,孤枕难眠,但也无可奈何。
四周漆黑,他闭着眼睛,琢磨石师爷的信。
信上除了写新帝治理黄河的决心很大,还写京城正在抓贪官污吏,朝野震荡。
石师爷不怕被抓,因为身正不怕影子斜。
不过,唐风年在石师爷写的贪官污吏名单中看见一些认识的同僚,免不了有点唏嘘。
那些人被抓之前,高官厚禄,风风光光,志得意满。被抓之后,抄家入狱,流放千里……
天子的手段,如同电闪雷鸣,狂风暴雨。
身在局中,唐风年越想越头痛,没法做到事不关己,高高挂起。
一想到朝廷里有那么多贪官污吏,他就感到悲观。
朝廷如同一个千疮百孔的病人,他不敢设想这个“病人”还能活多少年?
史书上,改朝换代就像天有不测风云一样,亡国奴往往是没有好下场的。
一个人独善其身,就能保护家人吗?
不一定!
必须天下太平,大家才有好日子过。
天下如水,人如鱼。如果水里有毒、有无数渔网,或者水临近枯竭,可想而知,鱼的情况有多么凄惨……
唐风年越想越深,越想越复杂,呼吸沉重,眉头在黑暗中皱起一座“山峰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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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间屋子里,巧宝和赵宣宣搂搂抱抱,嘴角翘起。
即使睡着了,赵宣宣的右脸上依然显露一个酒窝。
做梦也会笑,这是真的。
与此同时,因为巧宝沐浴时用的澡豆是椰子香气的,所以赵宣宣鼻子源源不断地闻到小闺女身上的淡淡甜香气,闻不腻。
母女俩无忧无虑,与另一间屋里深谋远虑的唐风年形成鲜明对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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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,吃早饭时,神清气爽的赵宣宣终于胃口大开,开心地啃肉包子,一边啃,一边跟巧宝默契地相视而笑,把彼此当成开胃小菜了。
忽然,目光流转间,赵宣宣发现唐风年看起来有点面色憔悴。
她立马伸出手,用手心贴住唐风年的额头,暗忖:是不是病了?
唐风年的额头确实有点发烫。
赵宣宣又给他把脉,感觉脉象没啥问题。
整个过程中,唐风年稳如泰山,任由赵宣宣试探、摆弄这摆弄那。
赵宣宣问:“还有哪里不舒服吗?”
唐风年微笑,摇头。
赵宣宣认真思量片刻,暗忖:有些病发作得慢,再观察观察。
她轻声叮嘱:“风年,今天别太累,不舒服就告诉我。”
巧宝自告奋勇:“爹爹,我现在也会办官府的差事了!有什么事,可以交给我办吗?”
她想为爹爹减轻负担。
然而,双姐儿突然急了,悄悄拉扯巧宝的衣裳下摆,提醒巧宝别忘了之前的约定。
她暗忖:如果巧宝姐姐被唐伯伯安排差事,忙得团团转,就不能陪我去跟小任师傅私会了!不行,不行……
在她眼里,巧宝不仅是志同道合、心有灵犀、吃喝玩乐的好姐妹,而且还是打掩护的法宝!
这时,唐风年和颜悦色地对巧宝笑道:“暂时不忙,你先陪祖母和娘亲,我过几天再给你分派差事。”
旁边的双姐儿松一口气。
巧宝爽快答应,眉开眼笑,暗忖:过几天,爹爹发现我办差事那么厉害,一定会大吃一惊的。
赵宣宣细心,察言观色,忽然发现对面的双姐儿有点魂不守舍。
她猜想:双姐儿是不是又想去找任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