媄、李商隐和王晏灼三人连忙跟着仆役出到宽阔的后院里。李商隐走得很急,甚至都忘了把捏在手里的茶盏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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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们不消多寻,便清晰地看到在城内西北方向腾起一股黑烟,直刺云霄,从晋昌里看过去好似一张移动大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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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晏媄问道:“能看出来是哪里失火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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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个很难说啊,”王晏灼摇着头,咬了下嘴唇道:“不过看这个方向的话……这烟倒是颇为靠近皇城啊,也不知有没有事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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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城?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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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商隐心中涟漪阵阵……他蓦地回忆起来,张翊均临走前似乎对他曾说起过要去趟善和坊云云。而善和坊……不就正紧挨着皇城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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难道说这烟,莫非……翊均兄遇险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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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想法激得李商隐脸色“唰”一下白了,手中的茶盏随之一歪,内中温热的茶汤登时洒出,溅得他满衣服下摆都是。不等他有所反应,王晏灼倒是先心疼道:“欸欸!你的锦袍不要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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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商隐顾不得许多,转身便直往后园门口奔去,甚至都忘了向王晏媄告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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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十六郎你去哪儿?!”王晏媄急忙问道,不自主地喊出来李商隐的排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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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商隐这才想起来回身,但脚下不停,只向姐弟二人约略一叉手,脸上写满了焦急道:“商隐忽而想起一桩急事,可否暂且告辞?还望小娘子和公子恕罪则个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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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晏灼挠了挠侧鬓,喊道:“你这才进府半个时辰都不到吧……这就要走了?”不过他话刚说完,李商隐已然奔出了后院月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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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晏媄愣在原地半晌,她忽然想起昨日同李商隐在晋昌坊的种种见闻,又抬眼望着那分外醒目的黑烟,心里竟对李商隐的突然不辞而别有了些不安。她忙叫来两名仆役,快些跟上,问李商隐是否需要些帮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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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晏灼没想很多,突然想起什么便跑出府去对他而言是常事。倒是阿姊这般反应引起了他的兴趣,不由开起玩笑道:“阿姊怎么了?这般对那举子上心?莫不是私定终身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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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……”王晏媄突然被这么一调侃,脸颊腾地一红,狠狠地剜了一眼亲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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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晏灼则自觉找回了先前被阿姊弄得尴尬不已的场子,哈哈大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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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万年县,靖安坊,李相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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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的朝参结束后,李宗闵便早早回府,闲坐在相府最内的退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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贡举将开,在京的举子选人也纷纷往相府里送了数不清的诗稿文集,几乎堆叠成山。往年他都是安排下人将这些统统当作柴火烧掉,不过今日李宗闵看似心情不错,竟然随便取了几本读了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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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府亲事借着遣府中女婢前来给家主沏茶的机会,行至近前,一眼便敏锐地察觉到李宗闵今日神色的反常。亲事从女婢手里接过紫砂茶壶,边给李宗闵沏好酥椒茶汤,边面有谄笑着问起道:“阿郎……今日朝中莫不是有些喜讯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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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宗闵放下手里的文集,看了亲事一眼,端起茶盏道:“早先吾让杜悰去查,今日算是基本明晰,那昌乐穆氏同西川并无交结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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亲事知道,这杜悰出身京兆杜氏,是迎娶了宪宗皇帝之女岐阳公主的驸马,论辈分还是当今圣人的亲姑父,平日里交结甚广。更为重要的是,此人无甚野心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