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,而是塞里斯的汉服运动。
在他们看来,后者具备了新异教运动的各种要素,比如和民族主义紧密结合,提倡古典本土文明,拥有自己的衣着、服饰、标志,反对第四教的普世价值观,等等。而且,和停留在少部分群体中的其他运动不同,这种思潮很快就蔓延到民间,并且被广为接受,生命力比其他那些复古运动强太多了。
而塞里斯的思潮之所以成功,原因其实非常简单——因为人家认得祖宗真的是自己的祖宗。这就让他们不需要发明那么多东西,也不害怕较真的人来质疑和考证导致破功,甚至要依赖考证来宣传自己。因此,扩散速度自然非常快了。
可欧洲人缺的,就是这种东西。
在郭康看来,欧洲的民族国家,就是些没文化的可怜虫。他们构筑的理论体系,是非常薄弱的——否则也不至于连史前异教这种东西都一度流行了。他们不去用普世宗教,不是不想,而是自己单纯就没这个本事。
在漫长的历史中,拜上帝教已经和罗马紧密联系在了一起。教会本身,就是罗马帝国的巨大遗产;而教会又是蛮族的政治启蒙人,导致只要是欧洲文化背景的人,都会把这二者联系起来。
所以,试图使用拜上帝教来论证自己国家合法性的蛮族,都会面对一个“你是不是罗马”的问题。对此,很多蛮族试图模仿罗马,并且论证自己和罗马的传承关系。
但是,这种假亲戚,终究是难以维持的。而且别看他们一个个都像是怀念罗马的样子,罗马要是真跑出来了,最急的就是这帮蛮子。
所以,说到底,他们害怕的,并不是普世宗教,而是和宗教挂钩的罗马。因此,最后也只能撕破脸,宣布我们都是独立的民族,不追求建立普世帝国,以免罗马真从他们体内复苏,把大家都给吞了。
而这种主动退让,压制自己的组织能力和体格,以求维持现有统治秩序的行为,也严重限制了欧洲各国的潜力和前途,导致他们在面对真正普世帝国的时候,战斗力非常堪忧。
基本上,他们也就只能打一打神罗这个规格的对手。哪怕是文化底蕴也颇为原始的红帐汗国,借助年代很近、理论相比起来也并不完善的第四教,都能在信仰层面对他们造成巨大的冲击。
到郭康那个时代,红帐汗国已经瓦解多时,但欧洲的民族主义,其实已经基本被打死了。在很多欧洲国家,甚至被视为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,难以获得大众支持。作为主流思潮,可以说,寿命已经短得离谱了。而打败他们的,恰恰就是第四教的一些变体。
至于这种信仰也瓦解之后,国家的合法性论述到底如何维持,是强行退回一个版本,还是采用更新、也更混乱的“新新教”,就不好说了。
因此,在郭康看来,普世宗教和民族其实并不冲突,各种普世的概念和民族的特性也并不矛盾。汉人和罗马人这种民族,就可以很好地兼容用民族性和普世性,甚至可以说,就像教会其实是罗马的儿子一样,普世性本身,就是这种“普世民族”创造的文化产品。
一些欧洲文人不断论述,说普世帝国“落后”,不过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行为。只是因为他们不是普世民族,根本做不到大一统,才变得这么神神叨叨的。
作为天天在教会里混的人,郭康觉得自己至少也算对宗教入门了。而哪怕是他这样,对神学稍有涉猎的人,都对“先进”、“落后”、“愚昧”、“觉醒”之类的词很敏感。因为这就是神学常用词汇……
提及一个事物先进、一个思潮觉醒,并不见得是因为它们效率更高,所以先进;相反,更可能是因为它们合乎教义,所以先进,所以要找一下优势的所在。毕竟,当神学家们提到一个概念,首要的可能不是逻辑,而是信仰。
至于两拨神学家吵架辩经,往往也没有什么意义,因为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