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夫君……”骨瑶的呢喃轻得像风中飘絮,尾音里裹着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依赖,仿佛迷路了千年的孩童,终于在茫茫荒原上寻到了温暖的港湾。
从前身为葬骨渊守护长老,她早已习惯了独当一面,便是睡觉时,指尖也会下意识地扣着剑柄,连呼吸都带着三分戒备七分凛冽。
可此刻窝在林枫怀里,坚硬的骨甲仿佛都化作了绕指柔,那些常年紧绷的弦骤然松弛——什么黑煞组织的追杀,什么魔域诸族的纷争,都如窗外的魔气般被结界隔绝在外,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她只想做个被他护在羽翼下的女子,听着他沉稳的心跳,感受着他掌心透过衣料传来的温度,便觉得安稳得不像话。
林枫低头,目光落在她眼窝中那汪柔和的绿火上。那绿火褪去了往日的锐利,像被晨露浸润过的翡翠,泛着温润的光泽,连跳动的频率都与他的呼吸渐渐重合。
他抬手,指尖轻轻抚过她鬓边的碎发,触到一丝极淡的骨香,那是属于骨魔族独有的气息,此刻却与他身上的龙气交融得恰到好处。
他能清晰地感知到,两人的气息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密程度缠绕、渗透——他的祖龙之气带着阳刚的守护之力,如春日融雪般缓缓渗入她的骨脉,在她四肢百骸间游走,为她筑起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那些潜藏的暗伤与滞涩一一抚平;而她的骨元则如清冽的山泉水,顺着他的经脉回流,温柔地滋养着他因常年征战而略显燥动的灵力,将那些杀伐留下的戾气悄然涤荡。
这种交融无关修为精进,无关法则感悟,只关乎最纯粹的心意。
是她卸下所有铠甲的全然信任,是他敞开胸怀的全然接纳,是彼此在灵魂深处烙下“归属”二字的证明,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来得动人,来得扎实。
时间在昆仑塔的结界中仿佛被拉成了绵长的丝线,悄无声息地流淌。
塔外或许只是弹指一瞬,塔内却已足够让两颗曾隔着种族与岁月的心跳,慢慢靠近,生根发芽。
他们没有再多说一句话,只是静静相拥,感受着彼此体温的交融,倾听着对方胸腔里传来的生命韵律,仿佛要将这数千年的空白与孤寂,都在这一刻用温情填满。
骨瑶的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他衣襟上绣着的龙纹。那些金线绣成的鳞片栩栩如生,带着他独有的、混杂着龙气与混沌气的气息,每一次触碰,都让她心头泛起一阵安稳的悸动,连魂火都变得格外平和,像被春风拂过的湖面,只余下浅浅的涟漪。
不知过了多久,当第一缕晨曦般的灵光穿透结界,在玉榻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时,骨瑶忽然轻轻一颤,眼窝中的绿火骤然亮了几分,像被狂风点燃的火把,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喜,连带着周身的骨元都剧烈地跳动起来。
她能清晰地感觉到,丹田深处,一缕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气息正悄然萌发。
那气息像一颗冲破冻土的种子,带着她骨元的凛冽与他龙气的霸道,更裹着混沌之气特有的包容,正一点点扎根、舒展,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的灵气,发出“滋滋”的生长声,细微却充满力量。
林枫几乎在同一时刻察觉到了那缕新生的气息。
它像一道微电流窜过四肢百骸,让他浑身一麻,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,竟比自己突破仙帝境界时还要激动几分。
他低头看向骨瑶,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,化作实质的春水:“成了?”
骨瑶用力点头,脖颈处的骨链因动作发出细碎的轻响。
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,眼眶中甚至泛起了湿润的光泽——那是骨魔族千万年难遇的泪意,混着汹涌的激动与满溢的幸福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玉榻的暖玉上,晕开一小片晶莹的光,连玉床都仿佛被这滚烫的泪意染上了温度。“嗯……他来了。”
这声“他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