抱有一些同情和幻想,觉得二少爷跑去做太监太可怜,前程都毁了,但自从听说石子固打着东厂旗号干尽坏事,还抓肖白去审过一天一夜之后,孙二对石子固的看法就变了,忍不住讨厌石子固,觉得他越变越坏,丢石家的脸。
所以,孙二此时只用“他”指代石子固,心里暗暗抱怨石子固害人久等,心想:居然让老爷等他,分不清谁是爹,谁是儿子吗?小人得志,便猖狂!哼!
石师爷反而没有抱怨,甚至懒得接话。数不清的思绪正在他的脑海里翻滚,苦水正在他心里倒灌。
按照他的计划,他离死不远了,所以没有再啰嗦的欲望。
不知又等了多久,石子固乘坐的马车终于来了。
石子固排场挺大,下马车需要好几个人搀扶,前呼后拥。单论排场,不输给那些大官儿。
石师爷和孙二显得朴素,隔着一段距离,把石子固的变化看在眼里。
孙二暗暗撇嘴,心想:一个太监,比做知府的唐大人更高调,凭啥呀?
石师爷表情冷静,眼神深沉如海,暗忖:他是因我而生,再因我而死,也算有始有终。早死早超生,至少能少干些祸国殃民的坏事。不用再犹豫了,今天就做个了结吧!
石子固得意洋洋,走到石师爷面前,作个揖,笑道:“父亲,我刚才忙正事去了,害您等我许久,是儿子的罪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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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等会儿我罚酒三杯,希望父亲不要生气。”
石师爷露出假笑,双手交握,垂在身前,几样特殊的东西都隐在宽大的袖子中,说:“很好,很好,我不生气。”
“咱们爷儿俩单独去画舫上坐一坐,说说话,一个随从也不要带。”
一听说“一个随从也不要带”,石子固的表情稍有异样,流露顾虑,眉头微蹙。
他身后的小太监自认为机灵,会拍马屁,笑着插话:“老太爷,您有所不知,咱们石公公无论在东缉事厂,还是在朝廷,都身份重要,恐怕有贼人暗中行刺,所以身边最好多带一些护卫。”
石师爷突然发火,对那巧舌如簧的小太监怒目而视,呵斥:“我要如何行事,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吗?”
“如今是太平盛世,有谁要来行刺我和子固?你说清楚!”
“不做亏心事,不怕鬼敲门!石某坦坦荡荡,今天只想跟亲生儿子谈一谈心事,不需要外人在场,一个也不需要!”
眼看石师爷发火,那个小太监察言观色,吓得把脖子一缩,把嘴巴闭上,生怕事后被石子固惩罚。
石子固以前很少看见父亲露出如此生气的模样,此时忍不住愣一下,然后恢复笑容,自认为是带有天命的重要人物,暗忖:有老天爷保佑我,坐画舫游湖而已,应该没什么危险。俗话说,祸害遗千年,我就要做那种千年祸害,呵呵。
放眼望去,湖面上太平极了,各个画舫之间隔着恰当的距离,互不相扰,水里还有野鸭子和脖子长长的鹅在戏水,甚至还能看见鸳鸯。
怀着“我是天命所归”的自信,石子固抬起右手,对随从做个手势,又递个眼色,命令他们不必跟随,然后他随石师爷走上画舫。
石师爷解开系在岸边木桩上的绳索,拿起长竹竿,有模有样地划水,把画舫划到湖中心去。
石子固微微笑,注视石师爷的一举一动,暗忖:父亲居然连船夫都不带,看来是真的有非常私密的事要与我商量。具体是什么事呢?事关大哥?还是唐风年?还是与我有仇的欧阳凯?或者小妹晨晨?
他在心里猜来猜去,当这个画舫与别的画舫擦肩而过时,恰好听见有女子在另一处画舫上唱戏,那戏腔听起来格外激动人心,含着悲愤之情,似乎是在控诉什么……
石子固侧耳倾听,突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