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平军的船队里,曾水源指挥平底船呈雁行阵前进,他不时回望主帅,眼神中满是决绝与悲壮。他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主力部队可能行进的距离,每向前一步,就觉得离完成使命更近一步,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。他想路再长点,这样拖的时间也会长些。然而,路再远也有尽头,水再长也有源头。船队慢慢地进入了清军的伏击圈。
彭玉麟站在旗舰 “镇海号” 上,望着逐渐靠近的太平军船队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看来太平军的主力,要准备鱼死网破了。
他举起了代表进攻的红色令旗,随着一声号炮响起,清军战船如潮水般从芦苇荡中涌出,火炮齐发,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,划破江面的雾气,砸向太平军船队。
“保持阵型!” 杨辅清的声音在硝烟中响起,
“稳住方向”这是曾水源指挥唯一的炮船。
“轰!--轰!--轰!”平底船接连中弹起火,木板碎裂声、将士的呐喊声、炮弹的爆炸声交织在一起。杨辅清看着身边不断倒下的兄弟,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,他暗暗告诉自己,一定要坚持,再坚持。
曾水源挥舞战刀,指挥着唯一的炮船,为二十艘装载着引火之物的平底船开路。
炮船冲向清军右翼,船首的24磅炮发出愤怒地吼声。
“轰!-----”炽热的炮弹,带着炮手的信仰,旋转转着,咆哮着,狠狠地砸向清军的船队。他试图掩护身后的平底船冲刺撕开一道缺口。
“轰!“太平军炮船上的24磅炮再次发出怒吼。弹丸呼啸着在江面划过一道通红的火光,这火光映红了彭玉麟冷峻的面容。
彭玉麟看着眼前悍不畏死的太平军,心中莫名地,竟然有一丝兴奋,“这些发逆,要是自己的兵多好,朝廷也不用和洋人签订那些屈辱的条约。“然而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,这场始于1850年(道光三十年)的发乱,延绵了十四载,如果算上萧有和部流窜的时间那就是15年,战事波及了大半个中国,导致了数千万人口的损失,在他彭玉麟看来这群泥腿子就是该死的,不可饶恕地。他要终结他们!
清军的火力网交织成天罗地网,太平军战船接连中弹起火,木屑与血肉在半空飞溅。杨辅清的银白战甲已被炮火熏黑,腰间玄铁剑沾满硝烟,他死死盯着清军旗舰,眼中寒芒如刀。
“点燃油船!”曾水源的声音被炮声吞没。二十艘载满松脂火油的平底船突然爆发出冲天火光,船体如流火流星般冲向清军阵线。彭玉麟冷哼一声,令旗挥出,清军炮火转向拦截,火光中传来木船撞击的闷响。
一艘载着太平军的平底船被清军炮火击中右舷,船体剧烈倾斜。年轻士卒阿桂被气浪掀翻,额头撞上桅杆,鲜血顺着脸颊流下。他却顾不上擦拭,咬牙爬起来,抓起长矛冲向试图跳帮的清军。三四个清军已经踏上甲板,为首的彪形大汉举着雪亮的钢刀,狞笑着劈来。阿桂侧身躲过,长矛直刺对方咽喉,却被旁边的清军一刀斩断矛杆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,同船的老兵王虎抡起斧头,从侧面劈入那清军的肩膀,血花四溅。“保护火油船!” 王虎嘶吼着,斧刃上还滴着鲜血。阿桂趁机捡起地上的短矛,捅向另一个清军的小腹。甲板上,太平军与清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,喊杀声、惨叫声混着江水的呜咽,回荡在硝烟弥漫的江面。
此时,更多跳帮的清军身影在混乱中若隐若现。这些长江上的亡命之徒,趁着双方激战,驾驶着轻便快船,如鬼魅般穿梭在战场边缘。他们专挑受损严重、防御薄弱的平底船下手,一旦靠近,便抛出铁钩,攀爬而上。这群清军的首领独眼龙站在船头,望着一艘正在燃烧的太平军平底船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。“上!抢了船上的火药和粮食!” 随着他一声令下,众人如饿狼般扑向那艘战